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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亲情的感人故事,亲情的感人故事(她2次怀孕被我害得没能生)

01-16 互联网 未知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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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离婚后,父亲娶小15岁继母进门,她2次怀孕被我害得没能生

1

我亲手杀死了父亲和情人的孩子。

这是她跟父亲的第二个未出世的孩子。

第一个孩子也是因为我才堕掉的。

2

我八岁那年,父亲开了一家宾馆,花掉了家里大半的积蓄。

母亲并不看好父亲的宾馆,就连开业那天,她都没有露面。

只有我,每天跟在父亲屁股后面活蹦乱跳的,嚷着要他从冰箱里给我开瓶汽水喝。

“这些汽水是专门卖给客人的,你要是渴了就去喝凉白开!”

我急得直跺脚,噘着嘴哭闹着:

“爸爸小气!我要崔叔叔,我不要爸爸了!”

父亲一听到“崔叔叔”这三个字,腾地转过身甩给我一巴掌,吓得我都忘了哭闹,傻愣愣地捂着生疼的脸,眼泪都被吓住了。

“滚!都给我滚!”

“你们娘俩都是贱货!只会出去卖的贱货!”

崔叔叔是妈妈的朋友,我见他的次数,比见到父亲的次数都多。

每次他来到家里,都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有时候直接塞给我十块钱,我拿着钱冲到小卖部一通乱买,跟小伙伴们经常玩到晚饭前才跑回家。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讨厌崔叔叔,他可比父亲大方多了,就是没有父亲英俊些。每次见面,他都用大肚子碰碰我的头,我觉得崔叔叔比要父亲和善许多。

此时的我站在宾馆门口,只能感觉到右脸颊火辣辣地疼,连夏天的蒸腾的暑气,都感觉不到了。

因为心里,凉凉的。

嘎达嘎达,细长高跟鞋撞击石子路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是母亲来了!

我边哭边跑,泪水被风吹偏了路径,我一头撞在她身上,搂住细长的大腿。

“贝贝,姐姐新买的裙子都要被你蹭脏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抬头一看,是一张比母亲年轻许多的脸庞,她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推开了我。

我只记得母亲的高跟鞋声音,渐渐地,就只有白露的高跟鞋声了。

白露就是那个推开我的女人。

后来,我再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过崔叔叔了。

因为过了不久,他就把我母亲带走了。汽车开走前,他给了我很多钱,重得都压弯了我的手腕。

“贝贝,你以后就可以把超市里各种口味的汽水都买回家了!开心吗?”母亲笑得比我开心,我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

那笔钱后来到了父亲手里,而我,从此再也不喝汽水了。

我恨崔叔叔、恨母亲、更恨白露。

邻居阿姨们都说,她来了,母亲自然要走。因为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除夕夜,父亲在年夜饭上提起了婚礼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不肯举杯庆祝。

爷爷奶奶用压岁钱来哄我,我僵着身子,一动都不肯动。

“贝贝,听话些!”

父亲命令式地对我说,见我还是不肯妥协,便把酒杯往桌子上猛磕了两下,以示威严。

“你别吓到孩子,她还小。”

白露拍了拍父亲的手,他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许多,果然大家说的没错,她就是狐狸精转世,哄得父亲五迷三道的。

爷爷奶奶也因为我叛逆的行为在给狐狸精道歉,一时之间,全家人都被她拉入了阵营,就是为了孤立我!

“她才是专门卖的贱货!”

杯子摔打在地的瞬间,父亲的巴掌也应声落在了我脸上。

我斜着眼睛含泪瞪着他,他的鼻孔被气得撑大了,脸也被气得涨得通红。

“我在宾馆二楼见过她,大红色高跟鞋,她跟三个叔叔一起进的房间!”

我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专门卖的贱货”。因为父亲经常用这句话来骂母亲,我便翻遍了新华字典。

每个字在字典上都有解释,但是连在一起,我还是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去问了周围的阿姨和嬢嬢,她们指着白露扭动的屁股说:

“贝贝,你忘记啦?那个女人,以前经常跟男人来你家宾馆的呀。”

“每次带的男人都长得不一样啊!”

“何止啊,每一次男人的数量也不一样啊,张姐!”

在一群中年女人的哄笑声中,我终于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白露是什么时候了。

不是我扑在她身上哭闹的场景,是她在哭闹。

在203房间,她在哭,另外三个男人在笑。

3

除夕夜的最后一分钟,白露哭着走了。

爷爷奶奶都在指责父亲,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感叹着家门不幸。

“你怎么什么货色都敢往家里带!”爷爷愤愤地咒骂道。

“不是妈多嘴,贝贝是小姑娘,以后要是跟这种女人在一起生活,能被教育好吗!”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带着我一起生活很是吃力。他们一直都想让父亲尽早再成家,帮忙照顾我的生活。

身为罪魁祸首的我,明显跟他们的心情都不一样。

我死死守在电话旁,看着电视机里面的主持人在倒计时,内心比任何人都激动。

“十!”

“妈,白露不是干那种行业的人,她那年才18岁,不懂事让人给骗了!”

“九!”

“她十八岁就敢跟三个男人开房,这种人!我不允许她进我陈家的门!”

“八!”

“真的是年纪小,被人给骗了!他们骗她说来宾馆看电影,是那帮人强奸了她!”

“七!”

“那后来呢?后来那些男人也都是强奸她的?”

“六!”

“你小子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总是被女人骗!谁家好姑娘十八岁就打胎啊?”

“五!”

“难不成她还要把孩子生下来?我都说了,她是被人强奸的!”

“四!”

“我不管她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小小年纪就跟这么多男人有染,你不嫌脏,我嫌脏!老婆子,把她用过的碗筷,还有这杯子,给我统统扔掉!”

“三!”

“老头子,你不说我还忘了,她睡过的床单也要扔掉,小心有脏病!”

“二!”

“贝贝,她有没有给你买东西啊,快快都扔掉!”

“一!”

“新年快乐!”

窗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炮竹声,连同绚烂的烟花,点亮了黑夜。我笑得比电视机里的观众还大声。

一场撕战中,家里的碗筷少了大半,奶奶说碎碎平安。

我依旧守在电话机前,一动不动,冷眼看着父亲和爷爷奶奶彼此指责争吵。

“妈妈!新年快乐!”

电话在响第二声之前,成功地被我抢断。我兴奋地把电话贴在耳朵上,急切地送出第一个新年祝福。

“贝贝,你想妈妈吗?”

母亲抽泣地问道,崔叔叔含糊不清地在咒骂她,听起来是喝醉了。

4.

家里墙上唯一挂着的,是我三岁时的涂鸦。

乱七八糟的笔画,毫无章法。

父亲不是很喜爱我,但是却唯独喜爱这张画,还特意买了上好的画框俵了起来。

只有我知道,那张画是为了遮盖住墙上挂过结婚照的痕迹。他挂那张画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这画的不就是老子的日子吗,过得乱七八糟的!”

三个月后,那幅画被摘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硕大的彩色图画。

上面印着两个胖娃娃,笑得让我生气。

白露怀孕了,虽然不是图画上的双胞胎,但却是个儿子,是父亲喜欢的儿子,更是爷爷奶奶喜欢的大胖孙子。

全家人只有我脸上没有笑容。

“贝贝,你喜欢弟弟吗?阿姨肚子里有你的亲弟弟哦,还有几个月他就能出来陪你玩了。”

白露的脸上总是有不合时宜的笑,话虽是奶奶说的,但是我知道这也是她想对我说的。

她渐渐隆起的肚子就是在对我宣战。

“我喜欢弟弟。”

大家一时之间都惊到了,齐齐刷刷地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跟我玩啊?”

奶奶笑着听我说,接着欣慰地抱着我亲了一口,或许等弟弟出来,她怀里抱着的就不会是我了。

“贝贝别急,弟弟还有七个月才能出来陪你玩呢!”

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白露起身接了个电话,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不安。

那一刻我才知道,母亲说的没错,不会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的。

5

白露跟父亲在一起之前,有过很多男人。

她每次来宾馆,手里挽着的都是不一样的胳膊。

有的胳膊很黑,有的却很白,有的她要弯下身子才能挽住,有的直接都不让她碰。

张阿姨她们用糖果诱惑我去听她跟这些男人说些什么,我假装打扫卫生,每次都拿着干巴巴的拖把趴在她门前。

“你能抱抱我吗?”,她娇滴滴的声音一遍一遍催促着。

“赶紧把衣服脱了,老子哪有时间抱你!”

有的男人像父亲一样小气,只开一个小时的房间。猴急地拍着她的屁股,上楼就立马锁上房门,接着就是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应和着嘎吱嘎吱的床板晃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抱紧我,求求你了!”

她每一次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像我每天写完作业后都要求看半小时的《美少女战士》一样执着。

但是,能不能看《美少女战士》,这要看父亲的心情。白露也是一样,有没有人抱她,也要看每个男人的心情。

若是有人抱她,那么这个男人就还会来跟她来这里开房。

她的命令句就会换成疑问句:“你爱我吗?”

几乎每个男人都会快速地回答她,“爱你!爱你!”,然后接着就该男人发出命令了:

“宝贝儿,抓紧时间,咱们再来一次!”

但是这个答案却令她很不悦,我不解地问嗑着瓜子的嬢嬢们:

“为什么他们说爱她,她还要叹气呢?”

中间女人的哄笑声甚是刺耳,她们一个个笑得憋红了脸,把糖果塞到我手里说:

“那是因为,那些男人钱没给够,她不能哭,只能叹气啊!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哈哈哈哈!”

我含着糖果,心里却觉得,有时候大人说的话,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全对。

因为父亲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是抱着她,把她哄睡着之后,还会轻轻地亲她的额头。

白露从此之后再没有带着别的男人来过宾馆,她从台前转移到了幕后,从付钱的客人变成了收钱的老板娘。

尽管父亲从来没有说过“爱”这个字。

但是他却像照顾女儿一样照顾白露,夏天夜里,他拍着她的手说:“你先睡吧。”

而后直接脱掉上衣躺在床上,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英勇就义般大喊一声:“蚊子们,都冲我来吧!”

我对白露的厌恶因此又加深了一层,她不仅堵死了母亲回来的路,还抢走了父亲对我为数不多的爱。

现在,她还想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夺走全家人对我的爱。

“简直是在做梦!”

母亲跟我的想法不约而同地高度统一。

与其说父亲爱她,不如说父亲是因为她的这些年的付出产生了怜悯之心。

宾馆的管理和打扫都是她在操劳,连同去年亏空的账目,也是她用自己攒的钱填补。

我的父亲跟母亲是天生一对,永远都只会用不花钱的小恩小惠来换取别人的真金白银。

所以,我一直都有自信,父亲不会真的爱上她。

他爱的只是年轻的身体、免费的劳动力和不用偿还的借款。

我的自信心从父亲把我的涂鸦从墙上摘下来的时候,开始动摇了。

直到父亲笑着把那对胖娃娃挂上去的那一刻,我那坚不可摧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一个男人很难真正地爱上一个女人,但是他却很难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

母亲的位置会被取代,我的位置也是。

看着白露面露难色地说,家里有事要马上回去一趟的时候,我预感,事情或许会有一丝生机。

父亲小心翼翼地护送她下楼,她却一再推辞要自己回去。

“我妈她...她现在还是不同意咱俩的事儿,这个孩子我也没敢告诉她。”

“我现在可是你孩子的父亲,怎么,我连你们家门都进不得?”

“再等等吧,我再找机会劝劝她。所幸,我爸那边起码是不反对的,现在就只剩我妈了。”

在白露的一再坚持之下,父亲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站在阳台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一人离开,眼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深情。

看来母亲说得没错,父亲的确是十分喜欢男孩。

或许,这个男孩出生之后,我就直接变成一个透明人了。

我不允许再有人抛弃我!

我在学校的走读生一栏,打了勾,为的就是不想让父亲和爷爷奶奶太快地淡忘我。

我抱着被仍在角落的涂鸦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顺着流在画框上,仿佛是又一次涂鸦。

“抱抱我!”

我被我自己吓到了,我竟然说出了跟白露一样的话,既嫌弃又同情。

原来被遗忘的人,是如此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啊!

6

张阿姨的糖果没有了,但是她却给了我比糖果还要甜的消息:

“你不会有小弟弟的!那个贱货又要去打胎了!”

我呆呆地看着张阿姨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像是做贼一样慌乱。

“李姐,上周我去医院找赵大夫开方子调理月事,你猜我看到谁了?”

“该不会是?”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我仿佛能确信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就是宾馆那个骚货!你说,她是不是给贝贝她爸戴绿帽子了啊?否则为什么去打胎啊?”

“你小声些,孩子还在这儿呢!”

“她听不懂的,你们说我猜得对不对啊?”

我突然不想跟张阿姨她们分享白露的事情了,不是因为她不给我糖吃了,而是因为她这个人只会颠倒是非,泼人脏水。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愧疚。

白露流产之后她便在我家里调养身体,奶奶硬撑着伤心过度的身体给她熬鸡汤,父亲却从此不着家了。

“你说你妈怎么这么固执啊!非要用她的命来逼你打掉这个孩子!那可是个男胎啊!”

奶奶端着鸡汤,腾不出手来擦眼泪,只能任由它独自流着。

白露的脸色像她的名字一样白,一点血色都找不到,身体无力地依靠着枕头,强撑着身子一口一口喝着鸡汤。

“阿姨,你别怪我妈,她也是接受不了陈强比我大15岁的事实,再加上,他又离过婚,还...还有一个孩子。”

“你妈怎么知道你肚子里面有孩子的事的?你不该这么早告诉她的!等孩子再大些,她也不会这么狠心的!”

奶奶不甘地锤着床,此时我心中的嫉妒交织着内疚和恐惧,乱作一团。

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听从了母亲的指示,给白露的母亲打了那个电话,无意间透露给她白露有孕的消息。

我真的,我真的没想到,她能逼着自己的女儿去打掉腹中的胎儿。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遗忘我,像被摘下的涂鸦画一样,被丢弃在阴暗的角落里,无人挂念。

寒气从脚尖侵蚀到指尖,我冷得连头发丝都在打颤,连忙打通了母亲的电话,急切地想要有人能抱抱我。

“贝贝,你怎么不告诉我宾馆一直在亏空的事?”

“妈妈,你不是从来都不关心爸爸的事吗?你在哪啊?我想去找你,我很不舒服,我冷!”

“那个蠢货是怎么打理的宾馆啊,怎么账目上全是亏空?你爸那个穷鬼拿的谁的钱补的窟窿啊?”

“妈妈,你能来接我吗?”

“该不会是那个贱女人自己拿钱倒贴吧!贝贝,你有机会看看爷爷奶奶的存折上有没有少钱。妈妈今天真的没空,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挂了!”

清脆的挂断声后是一串嘟嘟嘟的盲音,如同那年崔叔叔带母亲走时,汽车排出浑浊尾气的声音。

我又一次被抛弃了。

我转头看向床上的白露时,心里依旧是凉凉的。

“阿姨,我冷,你能抱抱我吗?”

7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白露阿姨竟然比奶奶还会讲睡前故事。

只可惜,我已经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了,要是她能早点出现,那我以前的每个夜晚都能睡得像现在这般安稳。

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对她的愧疚掩埋了起来,希望能用以后的日子来弥补她。

“白露阿姨,你什么时候跟我爸去领证啊?”

她身体养好了之后,我就一直赖着跟她一起睡,因为她除了会讲故事,身上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张阿姨和妈妈都说她身上有一股男人喜欢的骚味,我以前因为这都离她远远的。

现在我躺在她的怀里,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比妈妈和奶奶身上都好闻的味道,但却问着让她眉头紧锁的问题。

“阿姨迟早会跟你爸结婚的,等贝贝长大了,给我们做婚礼主持人好不好?”

“好!”,我立刻就答应了,生怕下一秒她就会反悔。

因为白露阿姨的母亲,不是一般地执着,更不是一般地讨厌我父亲。

倒不是没有讨厌的理由,毕竟白露阿姨才25岁,而父亲已经是40出头的中年老男人了,这个年纪了还一事无成,又欠了一屁股债。

再加上我这个拖油瓶,任哪个母亲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我死死地抱住白露阿姨,生怕她像我的母亲一样说走就走了,更何况父亲在她小产期间,几乎就没在家里照顾过她几天。

只有白露阿姨还傻乎乎地相信父亲的谎话,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自私和虚伪。

他前天回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新的白色羽绒服,中长款,一看就十分地暖和。

“爸,你有这钱怎么不给白露阿姨买件羽绒服,她身上那件都穿了好几年了,都洗薄了,根本就不保暖!”

父亲用傻笑来掩盖这份尴尬,“你赵叔叔买小了送我的,我哪有钱买这么贵的衣服啊!”

傻子才会相信他的鬼话,这年头哪有男人会买白色的羽绒服,还买小了。

我转头就去宾馆调了监控出来,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拷贝到了u盘上,偷摸去网吧仔仔细细地找那件白色羽绒服的踪迹。

果不其然,是情侣款。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白露阿姨,还是说,她早就心知肚明了。

我承认我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自私,甚至我比他们更自私。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每一个夜晚。

我甚至,甚至想要去说服白露阿姨的父母,想要征得他们的同意,让白露阿姨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母亲。

但却没想到,一夜之间,我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8

母亲成功地傍到了真正的有钱人,并且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我被她通知马上出国读书,不用跟同龄人在中考和高考中拼个你死我活。

纠结和犹豫在我脑子里厮杀了很久,直到母亲杀到学校门口,指着我的脑门骂我:

“你还想什么呢!你妈我伺候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伺候得直反胃,你才有了这个重新投胎的机会。这次可是含着货真价实的金汤匙出生啊!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还想再等等,她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别被那个骚货哄得猪油蒙了心!她只能教给你怎么去卖!”

母亲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她满脸都写着不耐烦,手指不停在车把手上敲击,催促着我。

“明...明天去办护照不行吗?”

我第一次求母亲,语气还不太熟练,听起来也不够恳切。毕竟,她抛弃我的时候,我都没有求过她。

“老头子一天一个主意,我可保不准你明天还能有这个公主命,过了今晚,说不定就是一辈子的丫鬟身。”

我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这的确惹怒了母亲,她如果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话,不会让我再这里多呆一秒钟。

“妈,你今晚能陪我睡吗?”

“贝贝,只要你今天跟妈妈走,等老头子睡着以后,妈妈天天陪你,好不好?”

趁着母亲心软,我又求来了十分钟的机会。一路狂奔去了最近的蛋糕店,要了一个十寸的生日蛋糕,只可惜身上的钱只够交定金的。

“老板,剩下的钱,来取蛋糕的人会付齐的。对了,你这里有便利贴吗?”

9

我还是没有吃到蛋糕。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望向窗外,云层像极了蛋糕外围的奶油层。

母亲坐在我的身旁,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我自知是被我气得,便一直沉默不语。

“我真是生了个白眼狼!”

我闭上了眼睛,企图能屏蔽掉她的刻薄,但是很显然还是失败了。

“你给那个贱人过生日,你是不是还想认娼作娘啊!”

“妈!”

我现在感觉坐在我身边的不是我的母亲,而是八卦的张阿姨。

“小点儿声吧,别把你的摇钱树吵醒了。”

我称继父为“摇钱树”,母亲每次听了都气得想打我。

国外的生活并没有母亲想象的那般容易,我早就习以为常,毕竟在哪里不是讨生活。只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会更熬罢了。

托母亲的福,我的生活可以用锦衣玉食来形容了。

筷子换成了刀叉,粗茶淡饭换成了山珍海味,母亲换成了时髦洋气的妈咪,父亲换成了发号施令的主人。

一切却变得味同嚼蜡。

唯一值得留恋的就是白露阿姨,我十分想念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还有她温软轻柔的声音,还有她苦中作乐的小故事。

申请大学专业的时候,母亲强势地替我选了法律专业。因为“摇钱树”的人脉和资源都在律所,为了能更加深入地吸血,必须要深入敌人的腹地。

“我要学医!”

“妈,我只想学医!”

母亲整日沉醉在衣橱里,她试着送上门的最新款大衣,声音懒散但却不容反驳。

“那你去问老头子,他未来有没有砸钱开医院的想法。”

“我不想一辈子都靠他,我迟早要回国的。”

大衣被母亲扔在了地上,她很少打我了,现在都用买衣服包包还有首饰来发泄脾气。

“我要是还能生,绝对一分钱都不会花到你身上,滚滚滚!”

母亲下午还有聚会,脸上的精致的妆容禁锢着她不能做出过多的表情,话虽狠,但是表情看起来确是温婉的。

“妈,你还能生,是老头子没法让你生。”

“你给我闭上你的嘴!”,她生怕我得罪了摇钱树,咬着后槽牙警告我,也顾不上慈眉善目了。

“生不了的是白露阿姨,她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狐狸精!”

“妈,你不会感到愧疚吗?如果当初你不给我白露阿姨家的电话号码,如果我没听你的打了那个电话,现在弟弟都会说话了。”

这是第一次,我在母亲面前提起这件肮脏事,幕后是她,主犯是我,但我们两个都同样罪孽深重。

“妈,我真的很想睡一觉,睡一个轻轻松松的、完整的、没有噩梦的觉。”

出国以后,失眠成了常态,安眠药也成了我的家常便饭。

母亲原以为是我学业上吃紧,再加上适应不了新的环境才造成的这一切。其实是我的愧疚、后悔和不安的良心,让我彻夜难眠。

其实学什么都一样,不想学法律是为了挣脱母亲和摇钱树的控制。

想要学医,是为了白露阿姨。

我最后一次躺在白露阿姨身边,仿佛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把我抱得紧紧地,给我讲了好多道理,反复叮嘱我好多事情。

“贝贝,等你长大了,不要穿鲜艳的衣服。要穿得干干净净的,千万不要太显眼了。”

“可是,阿姨,你为什么要穿大红色的高跟鞋呢?”

在我的印象里,白露阿姨最是喜欢鲜亮的颜色了,还有夸张的饰品,这些都是她最明显的标签。

“阿姨以前小,不懂事,总是觉得在家里没人在意自己。在外面呢,想要吸引别人的关注,就总是打扮得特别显眼。”

“那我为什么不能吸引别人的关注?没有人不想被别人关注啊?”

“贝贝,听阿姨的没错。因为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坏人是最先关注你的。”

“还有啊,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报警,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记住了吗?”

类似的叮嘱,白露阿姨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似懂非懂,只会附和着点头,慢慢地就在她的唠叨声中睡着了。

朦胧的梦境之中,我仿佛听到白露阿姨啜泣的声音。

“贝贝,阿姨可能不会有当妈妈的机会了,你能留下来做阿姨的小孩吗?”

10

“摇钱树”没能撑到我的毕业典礼那天,他走的时候,母亲差点哭晕过去。

我带着母亲,母亲带着她的首饰和衣服,不情愿地跟我回国了。

我穿着一身最白净的衣服穿梭在医院的各个科室,畅想着白露阿姨见我时的样子。

宾馆还在开,冰箱里的汽水也只是涨价了而已。

但是,收银的人却换了。

“我找白露阿姨。”

“不认识。”

“那我找陈强!”

“出去了。”

我看着熟悉的宾馆,里面没有一个我熟悉的人。

爷爷奶奶和父亲的家都拆了,重新盖起来的高层小区,密密麻麻的,包围着迷茫的我,让人心慌。

在国外的时候,总感觉下了飞机就能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没想到,就算是到了家门口,也很难一眼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

几年的时光仿佛是小时候看动画片时插播的广告,虽说不长,但却异常难熬。

实习期结束后,爷爷奶奶执意要我回家吃顿饭,大概是因为冬至的原因。

北方人吃饺子,一定要全家人都到齐,团团圆圆地吃热乎饺子。

“贝贝,这是你刘阿姨,你还没见过吧。”

父亲身边的女人都是阿姨,只不过姓氏不同罢了,我忙塞了一个烫嘴的饺子,企图躲避这不必要的寒暄。

“我们见过的呀!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贝贝是吧,上次我在宾馆前台,我们见过的!”

刘阿姨就是上次对我爱答不理的前台收银,她看起来已经年过四十,腰上缠绕的肥肉和父亲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贝贝,你跟刘阿姨真是有缘!来来来,我们一家人一起举杯吧。”

父亲很少这么附和别的女人,或许是年龄大了魅力不再的缘故,又或许是刘阿姨腰上缠绕的不仅是肥肉,更有可能是腰缠万贯。

爷爷奶奶也颤颤巍巍地举起茶杯,我这个人从小就没有眼力见,偏偏要做最不合群的人。

“白露阿姨去哪儿了?”

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饺子散发的热气,连呼吸声都很微弱。

“爸,吃饺子少了白露阿姨,怎么能叫吃团圆饭呢?”

最先摔筷子的,竟然不是我爸,而是腰缠万贯的刘阿姨。

爷爷奶奶为了打破这凝固的氛围,暗暗扯了扯我的衣角,率先说话缓和气氛。

“贝贝在国外生活习惯了,说话比较直,小刘,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奶奶说完还给她夹了两个水饺,父亲见状立刻把自己的碗筷端到她面前。

“孩子整天在医院忙得都没时间吃饭,好不容易能凑在一起,小刘啊,别跟她太计较了。”

在父亲和爷爷奶奶的一番劝哄和奉承之下,刘阿姨的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几杯小酒下肚,刚才的闹剧也随之风消云散了。

我不是为了针对她,毕竟父亲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不容易,搭人又搭钱,说起来我应该可怜她才是。

我就想让大家都记得白露阿姨,不要像我一样轻易被人遗忘。

父亲对这顿团圆饭,也还算是满意。酒足饭饱后半躺在沙发上,等着刘阿姨在厨房给他切水果。

他的眼袋也松弛了,再凶狠的表情都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令人害怕了。

他笑着看着我,很是欣慰。

“贝贝,怎么想起来当医生了,我听人家说,医生可是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啊。你得熬到一定的岁数,才有可能拿多一点。”

刘阿姨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一听到父亲在打听我的工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一瞬间,她特别像我母亲,像我母亲看“摇钱树”时候的眼神。

“学医是因为想治好白露阿姨的病,她这辈子可能都生不了孩子。”

我总是有让所有人都难堪的能力,父亲干咳了几声,先要用声音把这个话题盖下去。

“爸,你当初如果带白露阿姨去医院引产就好了。下次,下次一定别带人去黑诊所了,去医院找我就行。”

11

我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白露阿姨了。

身边的人仿佛也不是装的,他们也不知道白露阿姨究竟去哪里了。

白露阿姨家也是被拆迁了,但是她偏偏不要回迁房,只要钱。

奶奶说,她大概率是拿着钱去大城市看病去了。哪有一个女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呢?

可她流了三次胎。

第一次是18岁,她被人强奸后自己靠吃药打掉了不足一月的孩子。

第二次是因为我,父亲带她去小诊所打掉了三个月的孩子。

第三次也是因为我,因为我留下的那个便利贴。

“白露阿姨,生日快乐。”

“不要生下我父亲的孩子,他有别的女人了。”

便利贴的后面是我纠结了好久才写下的话,我希望她看到,又害怕她看到。

“白露妈妈,我永远是你的小孩。”

(原标题:《同床异梦:无法生育的她》)

2、关于亲情的感人故事:亲情的感人故事

关于亲情的感人故事

我到西北去采访,即将返程的那天早晨,坐在一个只有3平方米的楼梯间里,跟这个做饭的阿姨闲聊。

她在孩子年幼时,丈夫就去世了。她既当爹又当妈地把孩子拉扯大。

十几年后,儿子出息了,大学毕业后进了国防部直属的飞机强度研究所工作,离家几千里。

50多岁的她接下了另一个活儿:为学校的孩子们做饭。活儿很辛苦,每月工资却不足400元。

不远万里,到这个偏僻山村来学习太极拳的外国人很多。他们隔三岔五地来,又隔三岔五地走了。学校这个不懂英文的烧饭阿姨,却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个美国学员叫吉姆士,在这里学了一年太极拳。刚来时,天天穿着肥大的短裤晃来晃去,冷风吹得他直打哆嗦。

她看见了,比画着对他说:“我们这里很冷,冬天风很大,你一定要穿长裤。”最后她从家里带来了一条长裤,看着他穿上了,她很高兴。

吉姆士后来用生硬的中文对她说:“阿姨,你就像我的妈妈一样。”

阿姨天天给他们煮饭,大家一起坐在矮小的楼梯间里吃饭。冷的时候,吉姆士还会调皮地把手伸进阿姨的袖子里,暖一暖手。

一年后,吉姆士要回国了,他特地跑到厨房里跟阿姨告别。

这对中外母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泪流满面,久久不愿分开。

“每天做饭给他吃,看着他笨笨地学拳,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她说,“我不管他们是黑皮肤、白皮肤还是黄皮肤,我从来没当他们是外国人。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后来,我从校长那里听说,几乎每一个来这里学拳的外国学员,离开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跟烧饭阿姨久久地拥抱。他们用各种不同的语言,对她说:“我爱你,妈妈。”

虽然这个女人其貌不扬,虽然这个故事极其平淡,但我依然为这样一次相遇而庆幸。我记得那一天,屋外的气温低至零下,但是狭小的厨房间里却很温暖。

我记得,她的名字叫妈妈。

关于亲情的感人故事

一个秋高气爽的金秋天气,父母下田,把只有一岁的她交给了八岁的哥哥看管。

八岁的男孩子,正是猫儿狗儿都讨嫌的顽皮年纪。父母嘱咐他回家看着正在睡觉的妹妹时,他正在屋外同小伙伴们玩得高兴。不想败了自己玩的兴致,又怕妹妹在屋里醒来跌下床来,八岁的男孩就自作主张,进屋将熟睡中的妹妹抱到了屋外,将她的小包被轻轻地放在了院子里的石头桌上……

那天晚上,她突然的高烧扰乱了一家人的清梦。她在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受了风寒。半夜里,母亲抱起她就往村头的赤脚医生家里赶,睡意未消的乡间医生,摸索着一针打下去,就把她的健康给交待了。那一针,恰巧打在她的坐骨神经上。此后,父母拖着她辗转在各大医院间,苦药汤子不知给她喝下多少,她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自从她被医学宣判永远失去了站立行走的权力后,家里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哥哥成了她的腿。她要到外面玩,她要去村外的集市上去看新鲜……只要她一开口,无论哥哥自己有多忙,都要放下手头的事来成全她的要求。在那条由村口延伸向村外的小路上,哥哥背着她的身影,成了乡村一道固定的风景。

她的脾气,是随着她的年龄一天天增长的。因为她越来越懂得了那个背着她的大男孩儿在她的命运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母亲常常无端地看着她的一双儿女叹气,哥哥则无限制地宠爱她,忍耐她的坏脾气。她已懂得读他眼睛里不时流露出的忧伤与疼惜,可她却不接受,那只会让她变本加厉。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哥哥面前哭闹,一次又一次故意要在哥哥面前站起来却又徒劳地跌倒。看着哥哥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低了头眼里浸出泪来,她小小的心里,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她八岁了,到了上学的年龄,她哭闹着要去读书,母亲第一次流着眼泪犹豫了:“你这个样子,不能走不能动的,怎么去上学?再说,就算你真的读了书,又有什么用……”

那时,十六岁的哥哥已考到县城的中学去念书,他是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去的。哥哥曾不止一次地安慰过她,说将来他要念医科大学,要医好她的腿……可她没有耐心等到那一天,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已经残酷地摆在她面前,哥哥到外地去读书,她就失去了“双腿”。那个现实,她无法忍受。

哥哥接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一家人都高高兴兴地捧着哥哥的通知书左瞧右看。只有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泣。她八岁了,已经明白有时候无言的泪水才是她最好的武器。果然,哥哥很快就发现了角落里的她。他轻轻走上来,用力地搂住了她的肩膀:“阿珍,你想读书,哥哥就背你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屋外传来母亲低低的啜泣声:“孩子,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你一个人身上,她已经那样了,你不能再为她搭上你自己的前程。你们这个样子,让我和你爹还有什么指望?”

“娘,我有力气,将来就算是上不了学,也能凭着一身力气挣口饭吃,可妹妹不行,她最好的出路就是去读书啊……”是哥哥哽咽的声音。

那是她第一次为哥哥流眼泪。躲在被子里,咬着被角,她的眼泪把被子都打湿了。可她还是向自己的自私投降了。哥哥说得对,至少,他还有力气去拼他的未来,而她只能借哥哥的双腿迈出自己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步。

那个冬天,是多少年未遇的一个严冬大雪天。几天几夜的狂风卷着大片的雪花把他们的小村整个地裹进一团白茫茫的天地里。屋外,没膝的积雪,封住了所有通往村外的路……

一向对上学有着浓厚的积极性的她,赖在暖暖的被窝里,听着屋外的寒风肆虐地扑打在窗玻璃上,第一次产生了逃学的念头:这样的鬼天气,老师可能都不会到学校去了。

哥哥还是硬生生地把她从热被窝里拉了出来:“走,我送你去上学!”声音里的坚定,不容她有半点反驳。

那时,哥哥已背着她,在从村子到学校之间的那条小路上来来回回奔波了半年。他到底是把自己的入学通知书撕掉了。他在离村不远处的砖厂找了份临时性的工作,平常去打点零工,她上下学时就去接送她。

从家到学校,要经过一段水库大堤,平时天好路好时,哥哥背着她都要小心翼翼地走过。那天又经过那段大堤时,没膝的雪,把路的界限都埋没了。她趴在哥哥的背上,听着哥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步一挪地小心往前挪着……不过一百多米的路,那天,她趴在哥哥的背上,哥哥整整走了半个多小时。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直到她趴在雪地里大哭着再不愿意起来:“哥哥,咱们不去学校不行吗?”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对她发脾气,他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你再说这样不争气的话,我可真不管你了,把你扔这里算了……”说着不管她的话,哥哥还是弯腰去把她往背上扛。天冷,路滑,她浑身冻僵已没有半点的支撑力,他也已累得精疲力竭,背了几次,都没能把她重新背起来。在茫茫的雪地上,刺骨的寒风里,哥哥忽然放弃了所有的努力,将她搂在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妹妹,都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但你要相信,只要哥哥在,你想去哪我就让你去哪……”

那天,他们兄妹二人赶到学校时,空荡荡的校园里,只有一位留校守校的老师在。全校几十个小学生,没有一个去上课的。当哥哥背着她出现在那位老师的视线里时,老师的眼圈儿红了:“好,我们这就去上课。”

教室里,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哥哥满是欣慰地坐在她旁边,老师在台上一板一眼地为她一个人讲课……

那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一课。在那次的课堂上,哥哥轻声告诉她:狂风暴雪是一个筛子,经得住它筛选的才是命运的强者。自此,她开始慢慢地理解了哥哥。

小学五年,哥哥背了她五年。亲情故事 故事情,等她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考到镇中学时,不过才二十岁出头的哥哥,头上已现出零星的白头发。常年的劳作,过早地掠夺了他的青春。可他手捧着她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得眉开眼笑:“我就说过,我妹就是强,比哥哥强……”她把头扭到一边,不让哥哥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如果不是为了她,哥哥这会儿应该走在大学校园的路上了。

有了哥哥的支撑,命运一点点向她展露出笑颜。初中三年,她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初中毕业,她又以优异的成绩升入县重点高中。读高中,再考取一所医科大学,完成哥哥未能完成的心愿,那个梦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触手可及。可就在她将要摘取到成功的`果实时,命运再一次同她开起了残酷的玩笑。就在她高考的前夕,灾难再次降临。年过半百的父母乘坐邻居的三轮车上街赶集,三轮车翻到路边的深沟里,父母带着无限的心事永远地离他们而去……

这一切,是她走出最后一门考试科目的考场时才得知的。那时,距父母离去已整整一个月。炎炎烈日下,她坐着轮椅走出考场,满脸笑意,迎向远在门外等候的哥哥。临近高考的那段日子,哥哥每天要骑自行车赶七八十里路跑到学校里来看她,他看起来比她还要劳累憔悴。

“哥,我发挥得很不错。咱们快回家,我得让娘和爹高兴一下。”校门口的烈日下,她忙不迭地向哥哥报喜。

“妹,有件事,我瞒了你……”哥哥的眼圈儿迅速地红了,大颗的泪涌出来。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咱娘跟咱爹……都走了……三轮车出了事……”

她的世界,再一次坍塌。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她眼前一黑,手心里一松,就软软地向后瘫去……

“妹妹,你醒醒,你别担心,咱爹咱娘走了,你还有哥,咱兄妹两个要好好活下去……”朦胧中,她听到哥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哥哥大颗温热的泪,正一滴一滴落到她的脸上。她无法想象,在父母离去的那段日子里,哥哥是如何忍着心中的剧痛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校看望她的,他甚至欺骗她说那些饭菜都是母亲亲手做给她的……

他不过是一个大孩子,命运却让他在瞬间成长为男人。

“哥啊……”她醒转过来,紧紧搂着哥哥的脖子大哭。从此后,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

大学四年,她去了北方那座美丽的古城读书,修的是医学专业,正是哥哥当年最心仪的专业。彼时,哥哥已往大龄青年行列里奔了。一年又一年,为了她的学业,为了那个家,哥哥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就搁了下来。

不是没有姑娘看上哥哥,哥哥虽然生在农村,却长得一表人材,又加上他勤劳朴实,曾有不少姑娘心仪于他。可她们心仪的却只是他,当她们听说他父母双亡,又拖着个还在读书的残疾妹妹时,就没有了下文。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替哥哥惋惜,可哥哥却没事人似的反过来安慰她:“妹妹,你别当回事,她们这些人都是没福气的女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咱兄妹有才……”哥哥说着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额头的皱纹蚯蚓一样一条条堆积起来。她也笑,眼泪却悄悄流进心里。哥哥不到三十岁呢,就那么老相了。那些姑娘里,有哥哥不喜欢的也有哥哥喜欢的,可无论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惟一的条件就是,对方要接受他必须先接受她……现实的姑娘们,因为她,忍痛放弃了哥哥。

她竟然再一次成了哥哥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尽管在学校里她的门门功课都是全优,尽管在同行中,她的水平是骄人的,可在人才济济的人才市场上,她身下的轮椅还是让她黯然。大学毕业那年,一家又一家的用人单位看过她的简历,兴致勃勃地打电话让她去面试,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又毫不掩饰地将她客气地拒之门外。没有哪家单位愿意雇佣一名身体有残疾的职员。

那段时间她尽量绕着同村人走,可村子里的流言蜚语还是像顽强的风一样固执地钻到她的耳朵里:“戚家那个丫头命太硬,父母年纪轻轻被她克死了,那么聪明能干的哥哥,被她缠的如今连个媳妇儿也讨不上,真是作孽……”

“当初就不应该把儿子抽回来,让她去读书,读了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找不到工作?好人找个工作还难呐……”

她回家,用被子蒙了头,眼泪再一次把被子打湿。她不知道,那时候哥哥已在外面为她奔波着去做另一件事。跑残联,跑妇联,跑工商部门,他把好话说尽,把腿跑细,等把一切手续都办妥了,另一个最大的难题又摆在了面前。办诊所,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办起来的,要有足够的资金。

哥哥就是为了筹集那笔资金,才没日没夜地去找事做的。体重不过一百二十斤的哥哥,白天到水泥厂去当装卸工,晚上到建筑工地给人看工地,他把自己的肉体当成了钢铁……高负荷的劳作,终于让瘦弱的他倒在了灰蒙蒙的装卸车间里……

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指着他肺部的X光片对她说:“看看他的肺,都成吸尘器了,再这样干下去,他是不想要命了。”

她拼命地流泪,向医生保证,以后再不让他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

阳光暖暖地跳过病房的窗台,落在哥哥的病床上。她坐在哥哥床前,握着哥哥锉刀一样的大手:“哥哥,你快点好起来,咱们的诊所我都想好名字了,就叫‘兄妹诊所’,以后你就是董事长,我就是总经理。”

她没有理由再沉沦,为了哥哥。

“嗯,我没事的,你放心。你哥是谁?壮得跟牛一样呢!”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额前的发。她的眼眶,又蓦地发热。哥哥的胳膊,瘦得像柴棒。

她的诊所终于开了起来,不出半年,诊所已经营得红红火火。

他不住地咳嗽,瘦得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一样。她不让他再去扛水泥袋子,也不让他再到建筑工地上去守夜。她让他为她守着诊所,她则在快马加鞭地想办法为他调理身体。

来“兄妹诊所”看病的人看到那个面容清瘦忙里忙外的男人时,很多人以为他是她的父亲。她并不急着辩解,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已超过父亲的重量。

看着妹妹的事业越做越好,他欣慰,有时又充满无限的歉意:“妹妹,你看哥没照顾好你,反而连累你了。我在诊所里也就是闲人一个。”

“哥,你说什么呢?咱们谁也不要说谁连累谁,咱不是那缠树的藤,咱是两棵树,根相连,叶相连,相亲相伴一辈子。你不是说过,咱的好日子还长着吗?我们得好好干,干好了,你娶媳妇儿我找婆家,咱爹咱娘才不会在地下骂咱……”说着这些,兄妹俩相视一笑,眼圈儿就发了红……

关于亲情的感人故事

珍视世间最好的情感——亲情,不然它真的会从你身旁悄悄地消失。

——题记

“什么,姑父得了癌症?!”“是的,前几天刚刚才查出来的。”“那他自己知道吗?”“其他人都知道了,就剩他自己不知道了。”这是上个大星期回家的途中,我和父亲之间的一段对话。

上个大星期,父亲接我时,告诉我姑父患了癌症,我当时一愣,心情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姑父和姑姑生活在农村,姑父农闲时还帮别人加工一些水稻。他的身体,看上去可能很健壮,但其实他的身子很虚,瘦得只剩下皮和骨头了,真的一点多余的都没有。姑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无论什么亲戚朋友做客,到了中午吃饭时,他总是厨师的角色,要么就和朋友亲戚一起坐在餐桌上,但从来不多话,他只是一边暗暗地吃,一边默默地听别人高谈阔论,最多插一句“是呀”“对”,但从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今年,我的小侄子出世了,姑父的脸上不时洋溢出快乐和高兴。就在小侄子百天的几天后,大伯看姑父太瘦,把他带到医院里检查,果然有问题,而且是至今人类都无法治疗的癌症!这个打击对我们实在太大了。姑姑每天偷偷地躲在一旁泣不成声,哥哥、嫂子像霜打了一样,父母也几夜没合眼了。医生说姑父只有半年的时间了,这将意味着半年之后,姑父便会到另一个世界去。姑姑没有了丈夫,哥哥没有了父亲,小侄子没有了爷爷,父母没有了姐父,我没有了爱我疼我的姑父……

当我到医院看望他时,的确姑父瘦得弱不禁风。他的手腕上,肚子上都有一个东西悬在那里,妈妈说,姑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通过这个东西灌许多药水进去。我听了之后,心不禁一颤,难道就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姑父,你是这么老实、善良的人,为什么老天对你如此不公?为什么要让病魔夺去你的生命?我从那时立下决心,我一定要努力求学,将来作一名杰出的医生。我不能再让可怕的癌症夺去不仅是我亲人的生命,而是所有人的生命了,我要让这亲情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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